以暴制暴兮，不知其非也
※※※※※※
【涵雅妹妹，這麼好興致來醫院吹風啊？】
帶著些許玩笑的語氣，傑克在加護病房外的椅子上看見了依舊身穿著厚重禮服估計是60世紀穿越來的涵雅。
涵雅只是笑了笑，不過那笑裡並沒有笑意，只有冰冷以及輕蔑的意味。
【醫院除了消毒藥水味和廁所的臭味，哪還有什麼地方能吹風呢傑克？我只是來看看你有沒有把西哲給打得腦死，不過這樣看起來距離腦死不遠了。】掛著冷笑，涵雅的臉色看起來比平常日子來得還要蒼白。
當然有察覺到涵雅的狀況，傑克雖然很想叫對方不要亂跑照顧好身子，不過說了涵雅可能會更不高興。
【你怎麼就認為是我打他的呢？】瞄了眼加護病房內躺在病床上安安靜靜的人，傑克在涵雅旁邊坐了下來。
【我不認為你在他身邊還有誰可以動他，除了你我想不到任何人。】頓了頓，涵雅做了次深呼吸，然後才繼續開口，【當然西哲自己也不可能選擇這種半生半死的自殺方法。】
【噢，你挺瞭解他的嘛！】傑克勾起饒有興趣的笑，這才從口袋裡翻出從溫帆書那裡拿來的東西。
那是一個被白色防水布包起來的東西，拆開后是一個薄片一樣的PD（pendrive）。
【誰的？】涵雅好奇地從傑克手中拿過黑色的PD，翻來翻去都沒找到什麼有用的咨詢。
傑克看著涵雅手上的PD，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開口，【這裡面肯定有不得了的東西。】
【西哲的？】
【正確來說是旗子的傢伙給那臭小子的。】
涵雅握緊了PD，站起身時蹙眉咳嗽了起來，嬌小的身子一抖一抖的，看了讓人有些心疼。
【我房間有電腦，去那裡看吧。】稍微緩和了不適感，涵雅看了一眼加護病房內，然後轉身朝電梯的方向走。
只不過涵雅沒走幾步，視線突然就變得很高，將她公主抱起的傑克在她耳邊笑說，【是的，公主殿下。】
伸手攔著傑克的脖子，涵雅沒說什麼，只是把腦袋輕輕地靠在傑克寬大的肩膀。
遠看著方家的那兩人漸漸地走遠最終消失在轉角，一個身影悄悄地潛進加護病房裡。戴著鴨舌帽的身影在黑暗中伸出手，輕輕地撫上帆書的額頭，然後湊到那腦袋上包紮著繃帶的人耳邊，低聲開口，【我知道你在尋找著我們，但是很抱歉……】頓了頓，開口的人忍不住輕嘆，【等你找到我們的時候，我們肯定會把全部真相都告訴你。】
那時候所犯下的錯誤已經無法彌補。
輕輕地握了握帆書冰冷的手，陌生訪客抬手壓了壓頭頂上的鴨舌帽，在護士前來檢查病房之前悄聲無息地離開了。
黑暗中，平穩的呼吸聲持續著。
而在另一邊的兩人完全不曉得溫帆書的病房已經被人進入過。
【所以你們到底做了什麼？剛剛毅澤接了電話後整張臉黑得像是吃了炸彈一樣。】
使用著筆記本電腦與J.K先生視頻窗口聊天的涵雅讓傑克替她去倒杯水，自個兒脫下最外層其實是加厚過的精緻外套，換上比較保暖的黑色毛茸茸加絨大衣，接過傑克遞來的水杯後才坐到了床上，對著另一頭的J.K先生解釋。
【有位勇氣可嘉的勇士把魔王最愛的寶貝給打得進了醫院。】涵雅對於方毅澤會生氣這一點感到稀奇，不過她沒露出多少情緒，只是微微勾著冷笑。
J.K先生臉上也是掛著笑容，開口，【勇氣可嘉的勇士指的是你身後那位嗎？】
涵雅冷冷地瞥了一眼站在床邊的傑克，沒好氣地把筆記本電腦轉向傑克的方向。
【是J.K先生呢，真是好久不見了！】傑克抬起手朝著視頻通話中的J.K先生揮了揮，許久不見的心情漸漸地涌了出來。
J.K先生倒是像看見乾兒子長大了一樣露出有些老人家地感慨，想當年眼前這乳臭未乾的臭小子長得瘦瘦乾乾的，現在十幾年不見，整個人都變了形。
【膽子變大了啊，連毅澤親自標誌上的寶貝弟弟都肯碰，哈哈哈……】J.K先生一想起方毅澤那一臉的冰霜就覺得心情爽快，畢竟能讓那面癱臉露出情緒的事情可不多，更何況是關於到溫西哲的。
【他背叛了我們，要是給亞坷莉絲看管，估計他連屍骨都不剩。】覺得自己還是很仁慈的傑克冷笑了幾聲，果然他還是挺討厭背叛這種事，畢竟他從小就被教育與不可背叛，忠誠是軍人的象徵。
不過，他覺得溫帆書這人很有趣就對了，尤其是在提起溫末雪的時候。
視頻上的J.K先生依舊掛著笑容，不過漸漸冷了起來，眼神也越發冷漠，他用著略低的聲音開口，【……所以你想殺了小帆書？】
【我可沒那個意思哦，J.K先生。】善於察言觀色的傑克當然感受到輕微的殺意，這熟悉的感覺讓他勾起略興奮的微笑，【別露出那種表情好嗎，J.K先生？】
瞥了一眼視頻窗口上角落的那一抹黑色，J.K先生在聽到傑克給予的保證後，臉上瞬間恢復一如往常的笑容，一副不正經的模樣開口，【傑克，聽說你未婚妻懷的是雙胞胎呢~~~~我可以當乾爹嗎~~？】
【J.K先生你這年齡都可以當爺爺了。】把筆記本電腦轉回涵雅的方向，懶得再和J.K先生胡扯的傑克把黑色的PD放到涵雅的手邊。
無視J.K先生在視頻窗口上大聲抗議著自己的年齡，涵雅直接關閉了聲音，坐起身子抬頭看向傑克。
【要走了？】
看著坐在床邊的涵雅，傑克蹲下身子與涵雅平視，伸手輕輕地握住了對方纖細的手腕，把那冰冷蒼白的手掌握進了自己的手心裡，【要好好保重哦，公主殿下。】
【滾蛋去，瞎你操心個屁！】覺得自己被傑克的肉麻噁心到的涵雅忍不住惡寒了一下。
【你就這點不可愛，要是能像……】講到一半突然驚覺不對的傑克立馬打住，有些尷尬地笑著揉了揉涵雅的腦袋，【好了，你早點睡吧，別熬夜了。】
涵雅沒說什麼，只是平靜地望著傑克。
看著傑克拉開病房的門，涵雅這才輕聲像是和傑克說話卻又像喃喃自語地開口。
【…我永遠不可能是她。】
然後，病房門被關上。
帆書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腦袋異常疼痛，像是裂開一樣痛得他無法思考，整個人也暴躁了起來。
【喝點水……】
【滾開！】
媽的，這傢伙竟然還有臉站在這裡！！
看著被打翻碎裂一地的玻璃碎片半晌，傑克瞄了一眼病床上再度縮起來的人兒，淡淡地開口，【我去叫醫生。】
帆書並沒有聽清楚傑克說了什麼，他現在只覺得生活糟透了，一切預定內的計劃都被打亂了不止，還逼得他不得不用極端的方式去接觸旗子。
對了，旗子給他的東西……
忽然想起黑衣女子交給他的東西，帆書想了想才想起在昏倒之前那PD似乎被傑克那渾蛋搶走了。
【媽的……】傑克那傢伙真是個掃把星。
就在帆書想著要怎麼樣拿回自己的東西，病房門再度被推開，傑克帶著醫生和幾個護士從外邊進來。
乖乖地躺下身讓醫生檢查自己的狀況，帆書儘量不去看站在一邊的傑克，不然他真會忍不住扇這掃把星一巴掌。
【沒什麼問題了，不過昨天我們醫院的CT（Computed Tomography）出了些問題，所以還沒有替你做掃描，請你在吃過早餐後跟我們的護士去做一做掃描。】穿著白色大袍子戴著一副看起來有點蠢眼鏡的男醫生瞥了一眼傑克，然後似乎有點戲謔的語氣開口，【要是遇上什麼暴力怪叔叔都可……】
【沒事就滾蛋去，威爾森。】直接打斷男醫生的話，看著護士們清理了地面上的玻璃碎片就離開病房，傑克略帶警告地瞪了一眼男醫生。
【好好好。】識趣地閉上了嘴，男醫生略帶遺憾地看了眼床上的病人，轉身就要離開。
傑克看帆書清醒得差不多，倒了杯水再度遞上去。這次，帆書接了水杯，卻一眼都沒有看傑克。
【我要現在出院。】看著男醫生打開門邁步的身影，帆書再三思考後還是覺得不要浪費時間，他肯保證方毅澤肯定會有什麼行動。
男醫生勾起略帶奸詐的笑容再度關上了病房房門，假裝性地咳了咳幾聲，一副嚴肅的模樣走到病床邊，看樣子就是要一副長篇大論的樣子。
【威爾森，滾出去。】傑克直接擋到病床邊，阻止男醫生再度上前靠近帆書。看著傑克那雙毫不掩飾的厭惡眼神，被稱呼為威爾森的男醫生佯裝苦惱地撓了撓後腦，然後趁機找機會朝帆書擠眉弄眼。
傑克看威爾森這樣子一下子就火了，伸手抓住威爾森的白色袍子，語氣裡帶著威脅，【不許靠近他！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我就是好奇嘛！】威爾森當然知道傑克厭惡他的原因，不過他就是忍不住好奇方毅澤寶貝似的弟弟是個怎麼樣的人才會使得方毅澤頭疼。
然後他呵呵一笑，【沒想到咱們方家老大好這一口，真是長見識了。】
【他好哪一口關你屁事？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夠了，越線的話你知道下場。】傑克冷冷瞪著威爾森好半晌，隨後轉頭去看帆書，卻發現對方已經不在病床上，而是已經走到門邊。
早就看見溫帆書的一舉一動，威爾森輕笑著讓開身子，看著傑克大步走上前去抓那擅自離開病房的傷患，病房門緩緩地在他面前關上。
【呵呵……】
兩手摸上自己的臉頰，威爾森強忍著想要哈哈大笑的衝動，心中那失而復得的感覺美好得讓他全身血液沸騰，【…這次肯定會很漂亮……我肯定會讓你更加漂亮地綻放……】
你死亡時最後一刻的面孔，肯定，會，很，漂亮……
就像當初溫末雪一樣。
傑克扛著溫帆書回到病房，在看見威爾森還沒走時露出了厭惡的眼神，【你怎麼還沒滾？】
【身為醫者，聽見傷患不接受治療，當然有義務留下來勸說。】看著傑克輕輕鬆鬆地就把人帶了回來，威爾森心裡一邊感嘆著真不愧是軍營出生的人，一邊看著帆書那張十分不甘願的神色。
傑克把人給丟回病床上，站到病床邊擋住了威爾森那意味深長的視線，他一向來對這人沒啥好感。
【帆書，咱們後會有期。】知道自己再留下去肯定沒好果子吃，達到自己目的威爾森最後看了眼帆書，不理會傑克那悍人的目光，轉過身面帶著微笑離開了病房。
威爾森一離開，病房氣氛整個變得尷尬起來。
【我幫你聯絡方毅澤，他若是允許你就不需要去做CT。】相處這幾天下來也知道溫帆書的固執，懶得和對方硬碰硬的傑克直接拿出手機撥電話給友人。
帆書沒有出聲，算是默認了傑克的行為。
雖然有一百萬個不願意和方毅澤說話，不過基於需要帆書還是忍下了不適感，從傑克那裡接過手機。
【做CT。】簡單明瞭地告訴溫帆書自己的立場，方毅澤對於溫帆書這時候撥電話來感到微微無奈與懊惱，畢竟他現在正在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帆書聽著另一頭通話的背景音樂帶著有些詭異的金屬碰撞聲，雖然聲音有點小，不過帶著些許莫名的節奏感，聽著有點毛。
【我做不做CT是我自己的事，屁股髒了我自己會擦，由不得你來決定我要做什麼。】雖然知道自己的事跡已經暴露了出來，可帆書還是堅持不要朝方家低頭，只要能給他一點時間……
【可提供紙巾的是我，你總不可能空手擦屁股。】覺得這比喻非常蠢的方毅澤冷笑了聲，【不過你不要做CT也沒……】
沒把方毅澤的話聽完，帆書折斷了傑克的手機，在對方一臉震怒走上前來的時候，伸手拿了放置在一旁的玻璃杯，丟到他與傑克之間相隔的地面。
趁著玻璃破碎拖延傑克過來的時間，帆書翻下床蹲到地上撿起比較大塊的玻璃碎片，還沒抬頭就被人硬生生地扯住頭髮，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腳下不經意地踩到了破碎的玻璃碎片，腦袋一時間有些暈的帆書瞬間清醒起來，在傑克揍下一拳的時候握緊手心裡的玻璃碎片朝傑克的脖子割去。
【**媽！你竟然是認真的！！】瞪著被自己揍了一拳摔倒在地上的帆書，傑克的脖子被玻璃碎片淺淺地割了一下留下一道略長的血痕，雖然知道自己不會被殺死，可那感覺還真的是十分不爽。
超級不爽。
偷襲不成反被將軍，帆書抱著一陣陣疼痛的腦袋倒在地上，右手心因為緊握的玻璃碎片早已割爛而湧出鮮血，腳底也插進了不少玻璃碎片。
抓起倒在地上似乎非常痛苦的人兒，傑克氣在頭上想給這死小子幾拳教訓教訓一下，沒想到帆書卻抱住了他。
然後傑克只感覺到肩上一陣疼痛。
被染得血紅的玻璃碎片從帆書那爛得幾乎看不出完好肉塊的手心裡插進了傑克的肩膀，可他似乎還不甘願，張口就往傑克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
傑克當下就甩開了身上會咬人瘋狗似的帆書，伸手挖出肩上被埋得有些深的玻璃碎片，丟開手上已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玻璃碎片，大步朝帆書的方向走去。
【傑克，住手！】一推開門就看見傑克正抓著溫帆書狠揍，幾乎是奔跑著來的涵雅面色有些青白，氣喘喘地握著門把支撐著自己才不會軟倒下。
看見涵雅面色青白一副快倒下喘不過氣的樣子，傑克立即放開帆書，走上前去抱住了涵雅，拍拍對方的背幫助涵雅順氣。
【身子不好就不要亂跑，倒下了怎麼辦？】抱起涵雅越過一地的狼藉，也不管自己身上有傷，傑克擔心地把涵雅放在床上，想要給對方喝水卻發現沒了杯子。
拍開傑克幫她順氣的手，涵雅傾身按下床邊的緊急鈴，略帶埋怨的眼神瞪向了傑克。
【去看看他。】冷得不能再冷的語氣。
傑克雖然是很不甘願，可見涵雅這樣的神色，估計反駁會招來對方的加倍刻薄，傑克才不會幹這種的蠢事。
扶起倒在地上早已經昏迷的人，看著帆書腦袋上包紮的繃帶已經滲出血，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破爛一樣。傑克抱起帆書站起身回到床邊，涵雅早已經下了床把空間讓給傷勢較為嚴重的帆書，看著對方一副慘樣有點忍不住想要發笑。
有點無奈地看著一旁的女孩掛著令人髮指的微笑牽起溫帆書的右手，攤開的右手心已是模糊一片，肉塊已經從內層翻出，隱約還能看見骨頭，鮮血像是無止境一樣地往外流出。
【他做這一切全都是為了溫末雪。】涵雅輕聲開口，視線漠然地看著昏迷的人，抓緊對方的右手卻是越發用力。
聽見這樣的話，傑克忍不住嘖了聲，看著病房門被有些手忙腳亂的醫生和護士們推開，拉著涵雅退到了一邊。
靜靜地望著醫生和護士們把溫帆書連帶病床都推了出去，涵雅平靜地開口，像是對傑克說話又像是喃喃自語，【活著是一件有趣的事。】
【我不那樣認為。】從護士手中拿下了急救箱，決定自己處理傷口的傑克坐到了地面，瞥了一眼旁邊的女孩，發現涵雅正勾著淡淡的微笑。
【是件有趣的事。】這樣回應著傑克，涵雅轉身往外走，心情不知為何變得有些愉悅，她在離開病房前轉了一圈面帶微笑地看向傑克，【對了，方毅澤讓你帶著西哲去西西里，越快越好。】
【沒問題。】
看樣子，他這個保姆扮家家酒遊戲也快結束了。
美國，距離泛美公路最近的加油站。
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抱著一袋子的食糧從加油站的便利商店裡走出，臉上掛著笑容朝正在添加車油的同伴拋了一瓶礦泉水過去。
接住礦泉水的同伴到手就直接打開瓶蓋咕嚕嚕地喝了下去，然後一臉神清氣爽地朝正在把袋子往後座位放的小夥子開口，【這次咱們回旗子肯定立了大功，在方家廝混這些年還真是日日心驚膽跳。】
【沒錯，更何況東西已經到手了，老大肯定會很開心。】小夥子瞥了一眼後座位上的防水袋，裡面包裹著一個小型筆記本電腦以及一張已經泛黃的合照，合照上是兩個笑得天真無邪的男孩與女孩，【為了找這東西也夠嗆的，竟然藏到那種地方去。】
小夥子的同伴認同地點了點頭，拿著還剩餘的瓶水就在車邊洗手，把地上弄得濕漉漉的，滴漏的汽油與水慘雜在一起，一小灘水漬流淌在他的腳邊。
泛美公路這邊地區偏僻，沒多少人會來，就連加油站內負責管理的工作人員都開始邊看著電視節目邊打瞌睡，整個氣氛就是很悠閒。
小夥子吹著口哨坐在駕駛座上，嘴裡咬著剛剛買的長型麵包，伸手拿過防水袋包裹就仔細地端瞧著裡邊的合照。
一輛白色的Koenigsegg Agera R 出現在不遠處另一邊的加油站，然後小夥子看著車門被緩緩打開，修長白皙的美腿出現在他眼前，他忍不住吹起口哨，試圖引起對面那性感女人的注意力。
走去丟掉空礦泉水瓶的同伴從垃圾桶邊走回來時發現不知不覺車子邊的那一灘水漬越來越多汽油，他疑惑地看向了車底，發現車子正在漏油。
【喂！克索！你看……】邊走上前邊呼叫小夥子，同伴踏上水漬，還沒說完就瞄到有樣東西往腳邊掉下。
同伴抬頭往對面看去的最後畫面是一個白色的身影，然後他所站之處就爆炸了起來。
爆炸狠狠震動了整輛車子，火焰瞬間像火山一樣轟了起來，幾乎只有瞬間車子就處於一片火海中，全身燃著火焰的小夥子尖叫著打開車門逃出，想要跑去對面求救卻發現對面的車子早已沒了影。
加油站唯一的工作人員早已經嚇得臉上蒼白，急急忙忙地衝出便利商店，拿起商店外販賣的大瓶自來水就往那正在燃燒的人潑了過去。
【…不……】腳步扭曲地走著，面部早已經焚燒得看不出面孔的小夥子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走向工作人員，卻在工作人員嚇得退後時瞄到了熟悉的白色身影。
亞坷莉絲！！那個白色魔女！！！
然後小夥子也倒下了。
轟隆！
眼看車子的方向再次爆起火光，早已經被這一連串突發情況搞得不知所措跌坐在地上顫抖的工作人員估計再這樣下去真的會暈過去。
確認車子已經燒得不成形的亞坷莉絲在遠處觀望了一陣子後，啟動了引擎就打算離去，完全不想理會這明明是她造成的爛攤子。
背叛方家者一律抹除！
然後白色的車輛一下子就消失在漫長的泛美公路上，點綴著熯天熾地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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